故事换面——蜜月前置

  一碗阳春面还在冒着热气,坐在面馆吧台前的男子已经呆愣了有些时候。见状老板提醒道:“再不吃面就坨了,就失去了它本来的味道。”

  见有人同他说话,他只是简单的附和了一声:“哦!吃!”然后才慢慢将身子躬向前拿起筷子继续挑面。

  “刚刚想起什么了?”见眼前这个男子不似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,于是好奇的问。往日里男子一贯保持微笑的表情,好像这个世间没有任何事情能让他皱着眉头。生活再忙,他也能坦然的应对过去。他第一次来吃面的时候是个深夜,老板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关门,他在这时候突然走进来,大大咧咧的坐在吧台前要了一碗面。紧接着他讲了一个感人的故事,最后却以无厘头的方式结尾,老板问起是不是他自身的故事时,他直言说道这是临时编纂的,只是为了混这顿面钱。

  男子静静地吃着面,吃面的速度不快,慢条斯理的吃的很讲究,直到碗里只漂浮着几点葱花男子才心满意足的放下筷子,又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,长出一口气。

  吃完后他没有急着起身离开,看样子今天没有非常着急的工作。老板见状,于是收走了他面前的碗筷,给他换上一杯刚刚泡好的绿茶,茶水清亮,茶香四溢。“今天还有这么好的茶喝,谢谢啦!”等了一会儿他端起茶细细的品了一口就放下,看样子这茶水还有些滚烫。“老板,你最近旅行过吗?”老板回答道:“没有。”男子继续说道:“是啊,我也好久没有旅行过了,上次的旅行还是在五年前。”说完男子等了等,老板也不着急搭话。片刻后男子继续说道:“上次去旅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两人是否能在生活上同频,就是刚刚说的——蜜月前置。”

  听男子讲到这个话题老板来了兴致,一边忙着手上的事情,一边故作漫不经心的问道:“你提议去旅行的?”听到老板的问话男子哈哈笑了两声“不是,是她提的,我很爽快就答应了,开始做攻略,安排线路。离出发时间还早我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。怎么样够贴心吧!”男子自吹自擂的说。

  “那天……”

  那天的天气不错,是个好的兆头,天上的云一朵一朵像是婚礼上装点的鲜花,我早早的就开车来到她家楼下等她。女生嘛,总是要精细些,等了大半个钟头才见她的影子。跟她的父母道别之后我们一路开着车就出发了,路上我们一直东拉西扯的聊着,有关过去、未来、现在、明星、八卦……总是有很多话题聊不完。路上她从未问过我旅途的详细安排,只说是相信我。

  我们在机场附近的停车场停了车,去安检,登机。一系列的手续安排的妥妥的,我觉得我还有当个管家的潜质的。我们降落在古都西安,落地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,但因为是夏天所以天还没完全黑,西安的天气也是不错,在飞机上我们就能看见这城市的霓虹格外漂亮。下了飞机去停车场取租的车,然后就全程自驾,驾着车穿梭在这个城市中,总有些时刻感觉现代科技和历史底蕴的碰撞。

  不得不说西安的夜晚也是灯火辉煌,我们去酒店放了行李之后一直逛到夜里一点多才感觉到疲惫,第二天去看了兵马俑,大雁塔这些点。这都是在跟她聊天时偷偷累积下来的地点,至此我的工作应当都是称职的。傍晚散步时候路过一家很有文艺气息的酒馆,记不得是谁的提议,于是我们就进去小酌了两杯,这儿的酒很有特色,就连装酒的器皿都非得要和复古撞个满怀。她让我帮她拍张照片,我选了个光线算好的位置一顿连拍。连拍总能选出一两张能用的吧,质量不够,数量来凑嘛。

  男子笑嘻嘻哈哈的讲到这里,看着杯子里的茶水已经微凉,便端起来喝了一小口,还不停的夸赞这杯茶好喝,难得能喝到老板的茶。见他开始扯起了闲篇,老板问道:“就这么简单?”老板的评价给人潦草的感觉,男子轻瞟了一眼老板继续说道。

  酒有点甜,也有点上头,没喝多少就已经感觉有些微醺,她的脸颊上也浮现出氲影,在酒馆的灯光下更显得绯红。

  她说:“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!”我知道一般提这个游戏的不是想知道些什么就是想让你知道些什么,我便依了她。我的运气出奇的不好,第一个问题,她问我今后的打算。对于今后,其实早有规划,双方父母沟通起来也比较随和,没有悲剧中的拉扯,所以我认为我们的未来走向是比较清晰的。听我娓娓说完,她对我的说法也比较认同。她放过了这个求生欲问题,我如获新生。

  幸得老天眷顾,第二局我赢了。想了会儿,一时间没啥想了解的问题,便略带表白意味的问着:“你对我们的未来有信心吗?”

  听到这老板忍不住打断:“这是什么问题?明显毫无意义,浪费了一次机会”

  “不”男子否定道,又连忙补充说“重点不是这个,是她的回答。”说完男子流露出一个苦涩的笑,显然里面还有很多可以深挖下去的故事。老板一脸好奇的表情:“哦?”

  男子继续讲道。

  她说,通过这几天的观察来看我是个很好的男孩子,如果跟我在一起一定会被照顾的很好,很幸福。听她这样说我心里乐开了花,原来不止女孩喜欢甜言蜜语,应该是人的耳朵都喜欢这些甜甜蜜蜜的东西吧!

  “但是……其实,有个事情我一直没有跟你说。”听到这,我知道这一定不是一个什么好的讯息,微微做了心理建设,表现的无所谓的说:“你说说吧!没关系的。”

  她说:“其实……我一直以来脑海里还有一个身影难以忘怀。所以……除了你,我经常会想起他,有时候跟你在一起很开心的时候我会想:要是他的话,我或许会更开心一些。”

  听到这样的言论,我宛如晴天霹雳。

  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呢?我没有办法左右一个人的思想。我觉得已经为她是掏心掏肺,无微不至了,可是她竟然还有一个忘不了的人,我至今才知道……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脸上已经挂不住了,想必当时所有的想法都在脸上展露无疑。我强令自己装作冷静的安慰她说:“没关系的,如果你真的忘不掉那个人的话就去找他吧!去追求内心的幸福最重要了。我将自己摘到一个朋友的位置来帮她分析现在的情况。“你家里知道这个事情吗?”她回答我说:“是知道的。”我一下子有些语塞,不知道她家里人见我时又是什么样的心情呢?我没有再往下想,生怕自己的想象就是事实。

  将她送回酒店,待她熟睡后,我又出门走了走,有太多的信息需要我消化,这一晚我觉得太过杂乱,理不清楚事情的头绪。平常我觉得自己足够的理性了,但此刻却是最慌乱的了,这过去的二十多年光景都没有此刻迷茫。走着走着又见到一家酒馆,深夜了,人不多。台上一位民谣歌手抱着吉他唱着歌,他的歌声好像很吸引人,将我引进店里坐下,于是我又点了些酒,看着台上的人,听着他唱的歌,总觉得他唱的每一个字都关于自己。我又喝了不少,有些昏沉,但心中的忧愁还在,没办法将其麻醉。听见歌词里说:“这茫茫人生里,我不是她最终的守候。要走的人,我也没办法久留。”对啊,要走的人我没办法留,不知道什么时候眼角有些泪眼婆娑。我立刻擦干了眼泪,准备回去了。

  老板收拾完厨具靠着吧台听男人讲故事:“还回去干嘛呢?”男子叹了口气说:“我怎么能把一个女孩子丢在这个陌生的城市。好聚好散嘛,这趟旅行就算是为我这么久以来的付出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。”老板好奇的问:”那后来呢?“

  回到酒店时她睡的很沉,应该不知道我刚刚出去过。后面我装作享受生活似的走走看看,本来计划去的华山被我以时间不够否决了。心中带着叹息和遗憾坐上了回程的飞机,在停车场取了车之后我们就往家里赶,路上没聊几句,她就睡着了,我听着那天那位民谣歌手的音乐,表面上非常平静,但我的心哭的像个丢了最爱的糖果的孩子。

  在她家楼下,她说:“如果你不介意我时常会想起他的话,我们就进行下一步,你不用急着给我答复,你回去考虑好了给我发信息。”我知道她想表达什么,但是我毫无心思理会,只想快些逃离这尴尬的境地。

当晚我就回了信息,回的很绝对,我说你既然有喜欢的人,那你就去勇敢的追逐吧!我希望你拥有你向往的幸福。她好像也很不舍的样子,但我觉得她不舍的只是我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,所以我坚定了我的选择。就这样我们就分开了。

听她说完老板将纸巾盒往他旁边挪了挪,他笑骂道:“一边去,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需要了。”老板也不理会他是否真的不用,径直走到书架前将他带来的书放进去。“一晃已经五年过去了啊!看来是时候计划计划出去旅行了,一个人的旅行应该也很美妙吧!”老板见他恢复了往日的精神,说“每次旅行都是有意义的,就算只是一个人,你也能见到比书中故事还精彩的事情。”

  后来他真的去旅行了,带着一台相机,一本书,自己开着车就出发了,听说路上发生了不少有趣的事情,老板期待着下次他分享的故事,不是随意编纂的。

  凌晨2点,深夜食堂的广告牌被收进了店内。

  “夜深了,早点休息吧!记得要按时吃饭多点开心!”老板自言自语说完,郑重的关了店门离开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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